譚安淡淡的說著。
如果不是季陰,人族真正的第一強(qiáng)者,是季書。
他們一體而生。
一個滿眼光明,一個陰暗不堪。
季陰犯下的孽,卻要季書來還。
這不公平。
可是不公平又能怎么樣?
他們不是簡單的一體雙魂,他們的靈魂就緊緊的依靠著對方,一方暗淡,另一方也會死去。
哪怕再光明的靈魂,也洗不清季陰的罪孽。
所以,季陰要死。
所以,季書不能活。
每次他想死的時候,季陰都會強(qiáng)烈的反抗。
一直蹉跎,一直猶豫,直到現(xiàn)在。
他原本是想著跟沿海封印陣?yán)锩娴南x族一起死的,但譚浮的到來打亂了一切。
所有人都沒有想到她還活著,手忙腳亂的幫她隱藏身份,讓季陰不知道她的存在。
她是封印陣唯一的鑰匙,所以不能出錯。
隨著時間的流逝,季書能控制身體的時間越來越少,季陰想完全的接掌身體,就必須讓他虛弱的喘不上氣。
他將目光放到了譚安身上。
譚安是季書唯一的弱點(diǎn)。
季書不怕死,也沒有過度的物質(zhì)欲望,他父母早逝,家里沒有親人,除了譚安,他什么都不在乎。
所以,他就順理成章的陷害譚安。
將譚安逼得逃竄。
利用她的安危讓季書就范。
沒有猶豫的,季書就范了。
他這輩子擁有的東西不多,就只有一個譚安在他心上。
知道他們的計劃之后,他就將身體的主控權(quán)讓給了季陰,放松他的警惕,直到拉著他去死。
臨死之前,他還給了譚安一份禮物。
那個白色的煙火是他的能量散發(fā)的,灰燼是巔峰蟲族的骨灰。
哪怕是臨死,他也在擔(dān)心一直在沿海區(qū)域的那只蟲族。
所以將它一并帶走了。
這輩子,他無愧于人族,無愧于譚安。
唯獨(dú),愧對自己。
他原本可以不用死的。
只要將他體內(nèi)的季陰封印,他就不用死了。
可是他做不到啊,他這雙手殺了太多的人,手上的血腥味早就洗不掉了。
他生來干干凈凈,就連異能都是光系的,這樣的他,怎么能忍受浸滿了血腥的軀體存在?更不會忍受那個黑暗的靈魂。
所以,他會去死。
哪怕是一絲的自私,他都不愿意留下。
譚浮認(rèn)真的當(dāng)著一個合格的聽眾。
聽著這位至強(qiáng)者的故事。
如果不是譚安告訴她,也許沒有一個人知道季書這一生的風(fēng)波與坎坷。
他生來天賦異稟,路走的坦坦蕩蕩,本可輝煌一生,卻敗在了另一個自己身上。
季書的愛是拿的出手。
無論是對譚安,還是對人族,他都仁至義盡。
他的愛太干凈了,干凈得讓人挑不出一絲毛病。
對于這一點(diǎn),譚浮只覺得心中有點(diǎn)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