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讓整個斬妖閣都來監(jiān)國府查案,那監(jiān)國府的顏面何存?
“我去!”向芙蓉身形一閃,猶如離弦之箭般沖上前來,衣袖隨風翩翩起舞,“論修為,我乃眾人之冠;論智謀,我亦首屈一指?!?
智謀?
楊毅聞瞳孔驟縮,急忙擺手:“師尊常來看望弟子就好,查案這等瑣事……還是另請高明為妙。”
查案這種事,還是別勞煩師尊了。
等真要劫獄時再通知您不遲……
畢竟您更擅長的是犯案,而非破案。
就在此時,一直靜立一旁的南宮明月緩步上前,青絲隨風輕揚:“讓我去吧?!?
楊毅回首,正對上她那雙清澈如秋水的眼眸。
南宮明月嘴角綻放出一抹如春日暖陽般的笑容,語氣堅定地說道:“我深信此事與你無關,我定當竭盡全力,查明真相,還你清白之身?!?
四目相對的剎那,時間仿佛凝滯。
楊毅心中暖流淌過:“我也相信你?!?
楊毅從未想過,自己第一次踏足大夏皇都,竟會是以戴罪之身。
他原本憧憬著在仙門大會上,以斬妖閣代表的身份,一展風采,爭奪無上的榮耀。
隨燕育臣御風而行時,他甚至無暇一睹這座天下第一雄城的恢弘氣象,便被徑直帶入了監(jiān)國府的重重院落。
監(jiān)國府雖執(zhí)掌天下刑律,在大夏皇都的府邸卻出人意料地簡樸。
青瓦烏檐之下,歲月在門臉上刻下了斑駁的痕跡,磚石縫隙間,青苔肆意蔓延,而府內(nèi)卻是一片淡然,不見絲毫玄機。
想來是皇都地價金貴,加之監(jiān)國府常駐修士不多,倒也不必講究排場。
楊毅終于見到了這位傳說中的監(jiān)國令。
前些時日鎮(zhèn)南關一役,監(jiān)國令雖曾出手,卻與破碎虛空而去的楊毅失之交臂。
此刻映入眼簾的,是位在后院曬著太陽的儒雅老者。
令人稱奇的是,院中花草在他身周格外葳蕤,仿佛所有生機都源自這位老人。
監(jiān)國令魏不凡。
“來了??!”見燕育臣領著楊毅走來,魏不凡含笑招呼。不見他有何動作,兩把藤椅便從屋內(nèi)飄然而出,“坐?!?
待二人落座,楊毅暗自松了口氣。
看來監(jiān)國府的態(tài)度比預想中溫和。
“還算順利,只是允了斬妖閣弟子南宮明月參與查案?!毖嘤挤A報道。
“不錯?!蔽翰环矊匮w的態(tài)度早有預料,燕育臣此行的結果,他還算滿意。
魏不凡目光溫和地看向楊毅,“其實我也不信那些人是你殺的?!?
楊毅略顯詫異。
老者捋須而笑,“你過往事跡我皆了然。前些時日在鎮(zhèn)南關救下諸多修士,這般行事作風,豈會是嗜殺之人?”
“承蒙抬愛?!睏钜愎笆?,不卑不亢。
他早已耳聞,監(jiān)國府對天下宗門杰出弟子皆會細細甄選,以求棟梁之才。
斬妖閣歷代皆有弟子步入監(jiān)國府,而他自己,未曾料想會以如此際遇”加入”其中。
不過能被監(jiān)國令記住的年輕修士,終究是鳳毛麟角。
魏不凡話鋒一轉,“縱使我再信你,也不能憑私情斷案。我們會與斬妖閣徹查此事,若證據(jù)確鑿指向于你,人證物證俱全……”
“晚輩明白。”楊毅正色道,“真相自會水落石出?!?
“既來之,則安之?!蔽翰环埠鋈黄鹕恚半S我來?!?
見楊毅望向自己,燕育臣笑道:“跟上去吧,監(jiān)國令的書房可不是誰都能進的?!?
書房內(nèi)陳設簡樸,案牘堆積如山。
魏不凡拂袖掃開一片空地,嘆道:“監(jiān)國府統(tǒng)轄天下,可用之人卻捉襟見肘。第六階法相期修士,尚有五百余人,天相境問道期修士,二十人不到,兩儀陰陽的修士,更是只有寥寥兩人。而每日各類案卷文書……”
天下之大,五百余人哪里夠用?
這可不是地球上的一個小小皇朝,這可-->>是修仙皇朝。
他指了指案頭尺余高的信函,“便有過千之數(shù)?!?
這寥寥數(shù)語,道破監(jiān)國府權勢表象之下,實則人手捉襟見肘的困境。
若非如此,又何必時常向各仙門借調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