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內(nèi)。王建平秘密來到潮江,見到了曾經(jīng)奪走他一切,如今又淪為階下囚的男人。這是一間外表普通,內(nèi)部卻裝有十多個攝像頭,并完全隔音,屏蔽所有信號的房間。王建平走進房間時,看見那個和他長得一模一樣的中年人,正坐在審訊椅上,雙手雙腳,全都戴著鐐銬。男人抬頭看向王建平,隨后垂下眼皮,一不發(fā),也沒有任何表情和動作。王建平坐在他對面說:“上次見面,我們只是匆匆一瞥,我發(fā)現(xiàn),你和我一樣,都老了很多……頂替我的身份生活,承擔(dān)我的壓力,恐怕也不舒服吧?反倒是我,在東南亞渾渾噩噩的,倒是一種幸運了?!蹦悄腥寺?,緩緩開口道:“幸運?從我們出生那一刻開始,就沒有人能和幸運兩個字,產(chǎn)生任何關(guān)系了。我們注定要分出一個你死我活的?!蓖踅ㄆ綋u頭道:“原本不需要,可是現(xiàn)在……世上只有一個王建平,我還是稱呼你的真名,王建安吧?!奔偻踅ㄆ剿菩Ψ切Φ奶痤^,看著面前的男人。王建平說:“父母希望我們一生平安,所以我叫建平,你叫建安……小時候,他們都沒告訴過我,你叫什么名字,這還是我在東南亞時,從李晨鐘的父親嘴里得到的。”“你還知道什么?”王建安問。王建平說:“我還知道,你沒有使用過建安這個名字,你在東南亞時,用的是當(dāng)?shù)匾粋€土著的名字,叫杜拉……我為了不暴露自己的身份,同樣頂著杜拉的名字,在那邊生活很多年,現(xiàn)在我們回到國內(nèi),也該用回自己的名字了?!蓖踅ò舱f:“你別擺出勝利者的姿態(tài),我們兩個誰大誰小,還不一定呢,或許當(dāng)時醫(yī)生先把我取出來,我就是建平,而你才是建安。”王建平說:“無所謂的,名字而已,被李家抱走的是你,不是我,對嗎?”說話的時候,他看向房間角落,閃爍著紅色指示燈的攝像頭。王建安哈哈大笑:“就算你拿回了名字,恢復(fù)了身份,他們依然不信你的所作所為,你所有行動,都在對方的監(jiān)視中,難道這就是所謂的成功嗎?”王建安這番話,等于承認了,王建平的真實身份,因為他很清楚,自己落入劉浮生的算計,就算再怎么狡辯,也無濟于事了。所有人都知道,劉浮生和謝家的關(guān)系很好,而謝家在軍方擁有的實力,比王家更強大,王建安的后手,無法改變?nèi)魏螙|西。王建平說:“我拿回屬于自己的身份,心里沒有任何激動,包括姐姐在內(nèi),我沒有對家里人,透露過絲毫的信息?!蓖踅ò材樕蛔儯骸笆裁匆馑??你不想要這層身份,為什么還要回來?”王建平說:“李晨鐘已經(jīng)死了,他的勢力也土崩瓦解,灰飛煙滅,我留在東南亞,還能做什么?當(dāng)然要拿回自己的身份,而你,也得為自己的行為,付出應(yīng)有的代價。”王建安厲聲道:“我們同樣的父母,同樣的血脈,同樣的相貌和聲音,你能獲得榮譽和地位,為什么我不能?現(xiàn)在你又憑什么,奪走我擁有的一切?”王建平正色道:“我們必須流出血汗,才配繼承父輩未竟的事業(yè),我們腳下的土地,是父輩用鮮血灌溉的,這里有他們畢生的理想與信仰……你依靠父輩的余蔭,享受美好的生活,卻出賣國家的利益,傷害自己的同胞,你還問我憑什么?”王建安低吼道:“我打聽過你在金三角的情況,你比我強不了多少,你在那邊跟一條狗一樣,對李晨鐘百依百順,俯首帖耳,甚至沒想過逃走,你能回來,也是因為李晨鐘被殺掉了,否則,你這輩子都別想翻身,你憑什么把自己說的那么高尚?”王建平搖了搖頭,正要說話,卻被王建安給打斷了:“我回來之后,一直拼命發(fā)展王家,或許,我得到了長輩的余蔭,但我沒有這個能力,王家也不可能發(fā)展到現(xiàn)在的規(guī)模?!薄澳阍跂|南亞享受幸福時光的時候,我正跟謝家斗智斗勇,防止他們的滲透,防止王家變成二流家族,所有的一切,都是我自己拼來的,我贏得的勝利果實,不應(yīng)該被你竊取。”王建平說:“如果我沒有被你們陷害,王家或許會比現(xiàn)在更好,當(dāng)然,也或許不如現(xiàn)在,可是,世界上沒有如果,我們討論過去的事,也沒有什么意義。”“東南亞的生活,教會我一個道理,那就是成王敗寇,這世上只有兩種人,勝者和敗者?!薄皩嵙σ埠?,運氣也罷,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們一奶同胞,現(xiàn)在你成了階下囚,我希望能幫你一把?!薄翱尚Γ阒皇窍?,勸我投降罷了?!蓖踅ò怖浜咭宦暋M踅ㄆ秸f:“是的,我想勸你跟國家坦白,這樣才能彌補你犯下的罪行,你要記住,你身體里流淌著,我們父母的血,你不能再做對不起他們的事情了?!蓖踅ò怖湫Φ溃骸澳銊偰没厣矸荩匚贿€不穩(wěn)定,所以想著勸降我,給自己撈點功勞,是這樣吧?”“我告訴你,我不會配合你們的,你們所謂的信仰和堅持,在我眼里都是狗屁。你和劉浮生這種人,早晚都會被歷史淘汰,我們腳下的土地,也會迎來自由和民主。”聽到這話,王建平臉色一沉:“冥頑不靈?!蓖踅ò怖湫Φ溃骸霸趺矗氵€想打我一頓?”王建平嘆道:“一條路走到黑,對你沒有任何好處,你應(yīng)該清楚,現(xiàn)在沒人能把你營救出去,你是否還有活著的可能,都在你一念之間了。”王建安說:“你在金三角這么多年,腦子里肯定無數(shù)次的想過,奪回身份之后,應(yīng)該做出怎樣的表現(xiàn)吧?”王建平微微點頭:“當(dāng)然了?!蓖踅ò舱f:“你表現(xiàn)的很好,也有當(dāng)大哥的樣子,看來你的信仰未曾褪色?!蓖踅ㄆ絿@了口氣,默然不語。王建安繼續(xù)說:“你從小受到的,是父母的教育,你這輩子都不會改變自己的信仰,而我呢,我從小也接受著教育,擁有著信仰,我們一奶同胞,你不會屈服,難道我就會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