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章御駕親征
”韋孝寬對我說,在偽周,每隔一里就要種一棵樹,十里種三棵,百里種五。””我覺得可以效仿。
“如此氣候,活著便不易,更勿要說什么開墾耕作?!?
”得想辦法改善才是。
官署內,劉桃子坐在上位,爪牙們分別坐在兩旁。
聽到劉桃子的話,吐奚越笑著說道“將軍不必擔心,這種天氣,也不過就一兩個月而已,很快就會過去的,這焚燒樹木的制度,是很早就有的,邊塞周國,不能有樹木,否則,敵人遠道而來,就能直接砍伐,打成攻城機械,對守城不利。
”兩且,若有了樹林,還會被敵人用來埋伏,他們鉆進密林,遮擋視野?!?
還有那一里地種木的,也并非是偽周所想的,過去,我們這里也有護路林,只是,樹用來標記路程,實在不妥,太容易被破壞,也攔不住百姓私下砍伐…”劉桃子開口說道”我聽當地人說,十余年前,此處還不是這般模樣,更不會漫天黃沙…當下卻已有一兩月如此氣候,若是再不明止,再過十年,此處又會是何等的場景”吐奚越笑了笑,沒有再反駁,“就按將軍所說的辦好了。
劉桃子又看向了田子禮,“還有,做好過冬的準備?!?
”唯!”
姚雄一臉肅穆的坐在諸多爪牙之中,這種氛圍終于是對了。
兄長離開之后,他們許多人都變得散漫起來,幾乎都沒有這般肅穆的時候。我離開之后,聽聞諸位甚是忙碌啊…大猛,你迎要了美嬌娘,怎么不告知我”劉桃子忽看向了左手邊。
一位彪形大漢此刻汗流浹背,趕忙起身,走出列,跪在了劉桃子的面前,“兄長,我…”連著納了四個妾,整日玩樂,連操練都不參與,姚雄遇襲也不管,田子禮都叫不動你,你跟隨了我許久,便學了這些“兄長,我知罪!!”
王大猛哆嗦著說道“往后再也不敢了
“按照軍法,違抗軍令,是何罪行“
田子禮起身,冷酷的說道“當死?!?
王大猛趕忙叩首,“兄長!!我知罪!若要死,請讓我先鋒,寧死在沙場,也不愿死在諸兄弟手中!!姚雄即刻起身,”兄長!請饒他死罪!是我未能治,我愿分他些罪!””分”
劉桃子看向了姚雄,張黑足等人也紛紛起身。
“兄長,請看在他曾立下諸多功勞的份上,饒恕他的死罪!”
免汝死罪,杖三十,罷為甲兵?!?
”多謝兄長!!”
當即有甲士拉著他出去,劉桃子則是看向了其余眾人,有幾個人此刻都格外恐,滿頭大汗?!盃柕雀S我,是求功名,是要官爵,是索財富,我都不在意?!?
“只要不逼迫,他王大猛便是納三十個妾,也與我無關…只是,不能耽誤正事。
”大業(yè)還不曾走出半步,卻開始總慢松懈,是何道理”
”兄長!吾等知錯!”
眾人紛紛低頭。
”好了,都出去吧,雄,子禮,剛,你們三人留下?!?
眾人起身,紛紛離開,只這三人留了下來,當眾人離開之后,田子禮方才罵道”你這惑貨,說什么分其罪你這是要領著諸將對抗兄長不成!”姚雄一愣,趕忙解釋道“兄長,并非如此,只是王大猛自成安就跟著兄長,當初打崇光寺的時候,這廝最先登城,挨了三刀,險些死在那里…。他對兄長忠心耿耿,我?!昂昧?。”
“讓你們留下,不是要問罪?!?
“說要事?!?
崔剛趕忙帶著姚雄走了出去,片刻之后,兩人抱著厚厚的文書回到了劉桃子的身邊,將這些東西放下,崔剛喘著氣,”兄長?!@是當下各地的甲士以及民夫情況?!薄霸谀x開之后,有大量的亡人前來投奔,尤其是這個月,前來投奔的人成群結隊,快要入冬,亡人都活不下去…”從郡縣里也跑出來了些人,我也都留下了?!?
”共計來了四萬余人,目前還在增長。
”我們的庫房還是比較滿的,先前從諸寺廟取來的戰(zhàn)利品不少,還夠我們所用,只是從他們那里弄來的地契和耕地,很多都被地方都縣給收走了?!薄碑吘故窃谒麄兙硟?,我也不好在他們領地內安置我們的民夫?!?
”當下,還有許多民夫需要救濟,這地方著實沒什么吃的,無有救濟,這些人根本活不下來。
“除卻修繕城墻,建設村鎮(zhèn),鋪設道路之外,便是開墾了些荒地,不過,只怕還要有四五年,才能將這些荒地變成能耕作的良田…。另外,這邊鎮(zhèn)周圍找不到樹林,過冬也是一個大麻煩?!?
“好在郡縣那邊還能弄到,看來只能是繼續(xù)修繕住所,柴火是沒辦法了…
崔剛是個相當較真的人,說話的時候,都要拿著那些文書,看著文書開口,不看著這些,似是連一句話都說不出口。
田子禮站在一旁,一不發(fā),聽著崔剛為劉桃子講述著當下的情況。
等到他說完了一半,田子禮忽開口說道”崔君,其余的事情,由我來講述就好了,你還是先去盯著那些軍吏們吧…免得他們又開始亂來?!昂?,好?!?
崔剛就算被打斷,也沒有半點的不悅,向劉桃子行了禮,便匆匆離去。
等到他離開之后,姚雄關上了門,田子禮這才笑著說道“兄長,這些民夫都是吾等的根基所在啊?!碑斚逻吶延卸嗳f民夫,這些人皆被組織了起來,其吏不食廟堂體祿,上下只奉主公之令…。各地還不斷有人投奔,或許幾年間,就能養(yǎng)民夫四五十萬?!薄拔覀兛梢詮闹刑暨x識文斷字者,協(xié)助兄長治理,同時,也能挑選出勇猛精壯者,編成軍隊?!薄翱梢杂蒙n頭的名義
姚雄忽開口說道”論打仗,還是得靠這些鮮卑邊兵啊,至于民夫,讓他們耕作便是,何以編軍”“呵,此番兄長外出,那些邊兵便不再聽從將令,若是哪天廟堂罷免了兄長,你覺得他們還有多少人會繼續(xù)跟隨”“倒是這些民夫,他們吃將軍的,喝將軍的,往后將軍便是白身,也能號令他們?yōu)樽约簥^殺!!”姚雄管了田子禮一眼,“你這廝怎么總是想著讓兄長變成白身呢兄長正得陛下寵愛!若真寵愛,就不會派什么銷將軍了,這分明就是提防,兄長在軍中威望極高,又收了這些民夫,私設官吏,一手調度,若是兄長在此處再待幾年,陛下可還能坐的住”劉桃子依舊是坐在原地,看著爭吵的二人,忽開口問道“分發(fā)軍餉時,可曾告知是陛下所分發(fā)”
告知了。
”救濟民夫時,可曾告知是陛下的恩德”
”告知了?!?
“那暫時就沒有好擔憂的,不必急著組編軍隊,繼續(xù)安置便好?!碧镒佣Y無奈的說道“兄長,如此雖是妥當,可無端將這般人心都送了出去?!瓕婈牭故强梢?,對這些民夫,何以也如此呢”是否為我根基不重要,數十萬人能活下來很重要。”
田子禮渾身一顫,”唯!!”
皇建元年,十月。
狂風大作,騎士高高舉起旌旗,旌旗在風中嘩嘩作響,有十余騎士朝著武川方向狂奔而來。
當他們沖到了門口的時候,劉桃子早已領著眾人出來迎接。
為首的騎士從懷里掏出了詔令。
”陛下有令!!”
”各地將校戍主,留守官署,不許外出!
騎士念完,收起詔令,看向了劉桃子,“昭勇將軍,陛下親率大軍,已達朔州!”因擔心各地將校急著拜見,耽誤軍事,因此下令,請您留守官署聽候。唯!”
劉桃子行了禮,對方轉身離開。
姚雄一頭要水,”不許將領們外出這是什么意思”
”是為了不泄露陛下的位置吧?!?
寇流回答道。
田子禮板著臉,沉默不語,也不知在想著什么。
劉桃子轉過身,看向了諸多爪牙,揮了揮手,便領著他們回了城內。
與此同時,在武川成最南邊的承平鎮(zhèn)內,有一伙馬販坐在了百戶的屋內,吃起了熱水。
天寒地凍,狂風叩門。
幾個威猛的馬販子無禮的坐在榻上,為首的那個,是個極為魁梧的年輕人,看起來還不到三十歲,額頭上留著一處明顯的傷疤。
迎著外頭粗暴的風聲,這后生一口吃下了熱水,吐出了濃濃的霧氣。
他放下了碗,看向了面前的老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