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也很有可能是老山豬睡覺時,身體流轉的恐怖血氣過于陽剛所致,讓那
些異兆都模糊了。
它這一打盹,直接就到了次日。
現(xiàn)在荒漠中已經風平浪靜,異兆和大霧等都消散干凈,只剩下絕對的黑暗。
走嘍!它在前帶路。
秦銘反倒不愿意立刻出去了,擔心崔宏在外面堵他。
沿著荒漠邊緣前行,我也不想出去。老山豬說道,擔心白狼還沒有放棄,在
外截殺它。
它偶爾會來到崎嶇的山路上,模仿奇特的鳥鳴聲,隨后秦銘看到緊鄰的大山
間,有幾只語雀飛來,向它匯報情況。
秦銘看得眼熱,和老山豬商量,問它能不能幫個忙,放一只語雀去赤霞城,進
城主府一趟。
崔宏將整條路都尋遍了,也沒有找到秦銘,隨后又馬不停蹄地去尋崔沖逸,他
是真的心累。
鬼火!荒漠邊緣地帶,秦銘低語道,發(fā)現(xiàn)大漠中似有一片朦朧之地。
咦,真是一處好地方,那是火泉,平日被人遮掩著,現(xiàn)在意外暴露了。主要
也是我們離得近,稍遠一些的話,荒漠的黑暗會淹沒一切,什么都看不到。
老山豬驚喜,這片沙漠綠洲是它理想的藏身之所,現(xiàn)階段它還不想離開荒漠。
孟星海來自千年世家,肯定比凌虛更強勢,既然滅了金雞嶺,估計這處據點
也不穩(wěn)妥,我們別留守了,早點撤吧。
秦銘剛接近這里,就聽到一伙人的對話聲,這是黃金盜的另一處偶爾用到的落
腳地,平日僅有一些普通的賊寇在這里。
我們去楓葉城那邊,姓孟的太不好惹了,上面的黃金寇大老爺們都不想和他
對上。
準備動身吧,這地方最近兩天連著陰風怒號,鬼影重重,雖然見慣了,但還
是覺得瘆人。
清點人數(shù),一、二、三……十?!
那個賊寇頭目頓時慌了,這里真的只是個落腳點,不像金雞嶺那樣聚攏了大批
人馬,僅有九人留守,現(xiàn)在怎么多了一人?
一、二……十!他不死心,又數(shù)了一遍,頓時寒毛倒豎。
其他賊寇也慌了,你看著我,我看著你,都覺得彼此不對勁,他們剛才已經用
石板將火泉蓋上了,這里幾乎沒有光亮了。
逃??!他們當場炸窩。
……
五日后,一只語雀從赤霞城飛回,帶來一頁信箋,赤霞城的新城主孟星海告訴
秦銘,崔家那邊態(tài)度緩和了。
最近幾年內,我不能去崔家所在的清河城,也不要前往千星城,更不能用崔
沖和這個名字,暫時不能以崔家子弟自居,數(shù)年后或可回歸崔家。
秦銘看著信箋,上面的話話語并非是崔家人的原話,是孟星海解讀出來后給予
他的委婉提醒。
千星城又是什么地方?他思忖著,很快腦海中浮現(xiàn)出一個少女的朦朧身影,
似乎很愛笑,和那千星城有關。
他揉了揉有些疼的太陽穴,不再去多想,近期盡快第四次新生,徹底恢復記
憶,便什么都清晰了。
秦銘原本想放棄赤霞城,去更遠的地方,當發(fā)現(xiàn)孟星海的善意后,他認為那里
或許更安全些。
秦銘知道,孟星海之所以幫他一把,多半并不是出于什么惜才,畢竟才初次相
見,面對崔家的內事,他沒有必要介入。
多謝了,黎清月。秦銘站在沙漠中的火泉畔,望著遠方漆黑的夜幕。
與此同時,赤霞城的城主府中,黎清月正在與孟星海對話,談到了秦銘。
他現(xiàn)在的這種狀況,我們這些和他熟悉的人,不宜和他走得過近。不然的
話,他的處境可能會更差。不過他離開崔家后,那些熟悉的人,某些所謂的‘友
人’,估計會對他唯恐避之不及,會徹底斬斷關系,就此形同陌路。
……
秦銘在這處沙漠綠洲中待了十一天,這才準備動身前往赤霞城。
崔宏確實帶著崔沖逸在荒漠外轉悠了數(shù)日,想再見秦銘一面,終究是沒能等到。
保重,愿你將來重登黑白山的山主之位。秦銘和老山豬告別。
算了吧,我已經看透,黑白山那地方沒有驚天動地的本領根本鎮(zhèn)不住,畢竟
曾經壓得各方透不過氣,雖然崩塌了,可也不是尋常生靈能夠入主的,歷代山主幾
乎都沒什么好下場。
老山豬搖頭,一副徹悟的樣子,道:這里也不錯,就此明豬暗投,在漆黑的
荒漠中蟄伏,誰也奈何不了我,君子報仇一百年不晚。
秦銘上路,兩日后臨近赤霞城,遠眺那里,一片燦爛,料想城內火泉等級不
低,可保證淺夜時亮如白晝。
隨著接近那座城池,秦銘心緒起伏,雖然初來此地,但他并沒有一絲陌生感。
在他心中浮現(xiàn)很多模糊的景物,那是他以前在清河巨城中的經歷。
在幽暗的偏遠之地蟄伏兩年后,他再次回到有白晝的城池中。
秦銘思緒激蕩,最近這段日子,他腦海中的破碎記憶不斷重組,有些人與事都
在慢慢被記起。
在我還是崔沖和時,清河城有不少故交,認識很多大族的重要成員,甚至結
識了一些方外之人,和幾個千年世家的嫡系子弟都有交集,在我身邊曾經圍攏著大
批的朋友,到處都是友人。
一聲嘆息,現(xiàn)在他以秦銘的身份回歸有白晝的世界,如果遇到以前的熟人,
還會剩下幾位故交,又有幾人愿意和他打招呼?恐怕縱使相逢也不再相識。hh