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東廠內(nèi)部發(fā)生了這樣的事情,明顯是房祖這位外相監(jiān)管不力,處于風口制高點的海大復,自然不能坐視不管,更要趁機好好打壓一波房祖。
至于房祖,則是闔目坐在海大復一側(cè),單看氣勢,似乎壓根瞧不上這位失勢的大內(nèi)總管。
一眾千戶也都出現(xiàn)在場內(nèi),還有幾名道行深厚的元老閣贍養(yǎng)旁聽。
見眾人到期,海大復也很快切入了正題。
諸位,昨夜京師周邊三十多座佛寺被血洗滅門,乃牢部總管東方應所為,你們對此事有何看法
東方應好大的手筆,竟敢擅自行滅佛之舉,若不能明正典刑,只怕會有損我東廠名聲!
不錯!普天之下莫非王土,那些個慘死的僧人同樣是我大周的子民,他東方應此舉,無異于將百姓當做草芥肆意凌辱!
對頭!得讓他分清這大周到底誰才是主!
此舉甚至有可能引來各地佛門圣僧的不滿,而佛門之影響又高遠深重信眾廣布,往后我東廠行事必定會困難重重!
讓東方應自己背好這口鍋,咱可不幫他擦屁股!
元老閣的一眾贍養(yǎng)無不忿忿不平。
東廠本就是一個共同利益體,底下的太監(jiān)都靠著這艘大船掙吃喝,如今卻有人親手在船底鑿開一個大窟窿,無異于砸了大伙飯碗之舉,誰能忍
尤其是這些月月巴望著退休金的元老閣贍養(yǎng),一旦東廠這條大船倒臺,他們到哪伸手板要錢
東方應此舉觸碰了多方利益,自然引起了公憤責怒!
聽完了眾人的意思后,海大復心中有數(shù),緩緩看向坐在一旁閉目養(yǎng)神的房祖。
房外廠,依你所看,此事又改作何處置
房祖這才緩緩睜開眼,似乎對此事一點都不關心,面無表情道:諸位可是忘了木如寺與云林寺的事情了
咱將這些和尚當作大周的子民,可他們有何時將咱放在眼里
甚至連陛下也不如他們的佛祖如來分量重,這樣的子民死了就死了,就當是給佛祖上供了,于我東廠而已,不過是無關輕重的事情罷了。
可此時,一名贍養(yǎng)反駁道:房外廠,此話不妥,牢部總管就這般繞開了你和內(nèi)廠,有違咱東廠的規(guī)矩,無論如何都不能姑息。
其實這才是他們到場的真實緣由,東廠這把快刀沾過多少人的血,怕是連他們自己都記不清,所以什么和尚也是大周子民的說法,根本就是虛偽表面之詞。
實則,他們是對東方應的行事流程不滿。
房祖的突然崛起便是繞過了海大復,直接得到了趙匡衡的器重,倘若每個人都學房祖這般行事,這東廠不用多久就能亂成一鍋熱粥,到期時難免會動搖到他們這些老人的利益,這是他們所不能容忍的!
他們要的是一個穩(wěn)定的大環(huán)境,確保東廠這艘船不會毀于一旦!
房祖自然清楚這些贍養(yǎng)的目的:諸位的意思是讓本外廠親自動手掃清門前雪
海大復揉了揉眉心道:房外廠,如今你負責東廠在宮外的一切事務,咱家這位內(nèi)廠不太合適插手,我等就只能靜候房外廠的佳音了。
房祖的眸子微動,淡淡答道:既然海內(nèi)廠都發(fā)話了,那咱家必須要將此事辦得漂漂亮亮。
同在議事廳內(nèi)的一眾千戶,由始至終都沒有開口發(fā)表看法,似乎跟其他人不在一個頻道上,但以他們的功底,又如何聽出來話里的明刀暗箭。
海大復和一眾元老閣贍養(yǎng),分明將房祖硬生生抬上了火架,逼著他處理這件事情。
這東方應本就是先帝朝的重臣,如今年歲老邁卻還能有如此實力,屬實讓他們坐立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