予歡的話音一落,所有人的視線都落在沈夫人身上。
因沈扶瑛剛剛回來,沈家的幾個關(guān)鍵主人都在。
包括沈卓的妾室寧姨娘,以及沈扶瑛的媳婦。
沈夫人抱著兒子痛哭的聲音戛然而止,被眾人這么看著,她心虛的不敢與人對視!
更多的則是難堪,還有惱羞成怒。
幾人看見沈夫人如此,還有什么不明白的,她定是做了什么。
讓人更為注意的是予歡,都發(fā)現(xiàn)了她身上似乎有了明顯說不清的變化。
她背脊筆直,聲音不高,明明是含怒的一句話,語氣平靜。
可她那雙黑白分明的眸子里卻盛著清冽,身上已然沉淀出了讓人不容輕視的東西……
突然生出一種再也無法靠近她,似乎永遠失去了她的荒謬感來。
可是,他們依舊希望她還是那個被他們左右的沈予歡。
也習(xí)慣了沈予歡還如從前那般乖順聽話,貼服,甚至卑微的存在。
沈扶瑛當即將母親扶坐在椅子里,端起長兄的架子,“沈予歡你現(xiàn)在是自輕自賤,自暴自棄了嗎?這是你對母親說話的態(tài)度嗎?”
沈扶瑛剛剛換完了衣裳過來,話還沒說兩句予歡就來了。
“你見到長輩也不知見禮,對自己的母親稱她……”
予歡眸光沉靜,“我的禮數(shù)是給那些同樣懂得尊重我的人;我的母親是疼我,愛我將我視為女兒的人。
而不是一個給我下藥,意圖賣我還要我感恩戴德的齷齪無恥之輩。
這樣的母親,不要也罷!”予歡眸光如雪般看著沈卓,“我今天過來,是我對你們最后一次的容忍。
權(quán)當我還了你們生養(yǎng)我一場的大恩大德,從此以后,我們互不虧欠,恩斷義絕!
若是你們再來招惹我,我必讓你們知道何為來而不往非禮也!”
說完,予歡轉(zhuǎn)身便走。
沒想到,裴懷鈺竟然站在門口,眼神透著幾分詭譎。
“站??!”沈卓勃然大怒地一拍桌子,騰的一下站起身,目眥盡裂地怒喝道:“逆女,如此大逆不道的話你也敢說?”
予歡腳步微頓,微微偏頭,眸光冷若冰霜,“我敢說,也敢做,大可拭目以待!”
房里眾人幾乎是目送著予歡揚長而去的,很是有那么一會兒的死寂。
突然,沈卓對沈夫人怒吼道:“她說的什么意思?什么你賣她?你到底對她做了什么?”
這聲咆哮,一下驚醒了眾人,都齊刷刷地看向椅子里出神的沈夫人。
沈夫人訥訥道:“我是為她好……”
轉(zhuǎn)而,回過神來,意識到夫君當著兒子兒媳還有姑爺,以及低賤的妾室寧姨娘的面如此呵斥自己。
頓時面色漲紅,眼里一下有了淚光,理直氣壯地道:“兒子在大牢里那么多天,我這當娘得能不著急嗎?”
“說重點!”沈卓一把揮落茶幾上的茶盞。
平時沈卓在家就積威甚重,此時大發(fā)雷霆下,在場的人,除了裴懷鈺,都露出了畏懼之態(tài)。
沈扶瑛聽了母親的話,心中感動,不由道:“父親,予歡她就是那種錙銖必較的性子,多半也不是多大的事兒……”
“你住嘴!”沈卓死死地盯著沈夫人,“說!”
沈夫人身子抖了抖,持帕抽噎了聲,“要怪也怪她自己招蜂引蝶的,被太子看上了,太子讓人給我遞話說,將她送去太子府,就放瑛兒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