予歡心尖兒一顫……
一瞬間,她被他那顆破碎的淚給燙到了,燙在了心頭上,心中泛起絲絲鈍痛。
她看著他發(fā)紅的眼眶,看著那雙閃爍著淚光的烏眸……
予歡有那么一瞬厭惡自己,感覺自己很惡劣,甚至覺得自己過分殘忍。
她又感覺好像欠了他……
有那么剎那,予歡甚至想不顧一切地抱住他。
因為他是她看著長大的少年啊。
她不是什么圣人,也沒有別人以為的那么冷靜理智。
誰會面對一顆赤忱的心能不心動?
又有誰面對這份熱烈的情感無動于衷呢?
可是,現(xiàn)在她不是一個人,她要為兒子考慮,她不敢拿兒子的安危冒險。
予歡退出他的懷抱,攏著衣襟兒坐在一旁,盡量讓自己看起來很端莊。
“梓雋……”
予歡一開口,發(fā)現(xiàn)自己的聲音有些沙啞。
她頓了下,不敢去看他的雙眸,她硬下心腸道:“梓雋,放手吧,我不值得!”
明明那么簡單的一句話,予歡卻感覺她用了很大的力氣才說出來的。
只有她自己知道,她說出的每一個字,都用了很大的力氣。
“夫人,你還好嗎?”
宋銜焦急的聲音在外響起。
予歡驚訝看向窗口處……
“呵……”裴梓雋輕笑出聲。
予歡轉(zhuǎn)眸看向裴梓雋,他的臉明明是笑著的,可是眼角卻涌出了兩行清淚。
那透明的淚,透著破碎感,予歡一下心疼了,也有些動搖。
裴梓雋又輕笑了兩聲,他抬起手緩緩地抹掉,“果然呵,若論心狠,誰也沒有予歡姐姐心狠?!?
予歡苦澀地道:“是啊,我就是這么冷血無情的人,就連我的母親都罵我是個無情的怪物……”
“夫人你怎么樣?”宋銜的聲音越發(fā)焦急。
隨即宋銜怒聲道:“我不走,別碰我,你們還有沒有王法?”
宋銜是個固執(zhí)死心眼的,他在這里只會激怒梓雋。
予歡面露著急,對外揚(yáng)聲道:“宋山……”
“你敢應(yīng)聲,我就弄死他!”裴梓雋聲音冰冷一句。
予歡面露震驚,“梓雋,你瘋了?宋銜他……”
她每一次對別的男人的關(guān)心都是對他理智的考驗。
她的嘴里每說一次別的男人名字,都是對他敏感神經(jīng)的挑釁。
裴梓雋眸里的水光已然結(jié)了冰,堆了雪,“我忘了和你說,我不是來征求你意愿的!”
她是他的戰(zhàn)利品,他死也不放手!
“什么……”予歡心頭一驚。
嗤啦一聲——
空氣中再次裂帛碎裂的聲音發(fā)出。
裴梓雋撕裂了自己身上的吉服,露出他緊實(shí)強(qiáng)健的胸膛,緊實(shí)有型的小腹。
只是那白皙的肌膚上卻增添了很多扭曲的傷痕。
每一道傷痕都顯得那么猙獰。
這三年,他……到底經(jīng)歷了什么?
裴梓雋眼尾泛紅,神情邪肆,那無害的假面徹底撕碎,露出他狼性的尖牙,他緩緩?fù)氏录?,聲音暗啞道:“害怕了??
予歡回神,看破了他的意圖,汗毛顫栗,“梓雋,你要做什么……”
裴梓雋聲音是冰凍三尺的寒,“我們洞房花燭,自然做該做的事!”
而,還不待予歡反應(yīng)過來,他揚(yáng)手將手里的吉服甩了出去。